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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没有人会白来一趟

☁️ 乌云装扮者
2024-08-29


我第二次来青海。


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来了。那算不上多迷人的回忆,但因为发生在我最爱工作的时期,所以偶尔会想起来。比如,我是从西宁乘车去玉树,那时的杂志专题要求我和摄影师两人一起前往,去采访震后三年普通人的故事。因为高反,我一路呕吐。也许是身为编辑的光荣补足了我的氧气,也许是身为编辑的责任让我坚持到了最后,也许是身为编辑的情商让我羞于跟老板申请直飞的机票。总之为了给全球最赚钱的中国版 GQ 省两张机票钱,我差点没命。我从不后悔。因为在海拔三千米的地方,我看到那些在重建的学校里当志愿者的人。我有时候会梦见他们身后的云层,很多束漏下来的阳光。那是我职业生涯里,很少的“人生专题”。也因为在西宁住了一晚,不是酒店,是我大学同学的家里。他们一家招待我和摄影师吃免费的家宴。第二天凌晨,怕我们遇到黑车,同学的叔叔亲自开车带我们上路,开了八小时。路上看见很多牦牛,在云彩上面一边吃草,一边看着我蹲在路边呕吐。


这些难忘的瞬间并没有消除一个延续至今的遗憾,那就是除了印在杂志上的照片,我自己没有留下太多影像资料。然而短短的图文报道,偶尔发光的梦,尚不足以形成长久记忆,无法包裹住更复杂的感受。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当我第二次到西宁时,还能看到一些人们用尽心力拍摄的电影,和灵光一闪带来的照片。


FIRST 青年影展的第 18 年,vivo 与 FIRST 共创的超短片单元第 5 年,我才有机会在西宁中心的电影院、各种演艺中心之间游走并体验一年一度独属于这座西北城市的文娱景观,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发现通过社交网络关注活动和身在现场的信息差。银幕下方,观众可以听到导演、奖项评委或者主办方说出一些不会被列为金句、也不会上热搜的感受。超短片颁奖典礼,有人说“要探索类型的边界”,有人要“推动评奖规则的改革,因为有一些很好的片子进不来”。不能否认,有些时候,当我们英勇地走进电影院,决定再相信中国电影一次的时候,经常会经历一些心灵的创伤。但亲耳听到台上的电影人说出关于电影的碎碎念还是觉得动人,那些不那么冠冕堂皇的话语,几乎令人相信:哇,原来他们是真的想把电影做好耶!


在这里就不得不穿插今年的 FIRST 影展最佳长片的“空缺”,宁缺毋滥,很为 FIRST 加分,很值得尊重。


我还想起,有一年在某个艺术书奖结束,评委会负责人提到创作者们的“聪明”已经足够,但是缺少幽默。“只有聪明”,其实是很严重的批评。看看电影行业最近几年的作品,反而觉得聪明和幽默都已经足够,只是直观的影像的美被低估了。


vivo X FIRST 超短片单元设立的“影像探索奖”给了《在另一个夜晚》——在灯火通明的夜晚,画面中光影晃动流转,观众会听到一位老人分享他与萤火虫的回忆——尽管其代表的“影像探索”还是少数,但是拜 vivo自身对于影像的探索所赐,超短片的视觉之美有幸被看见和嘉奖。


他们甚至在西宁城市中心的“唐道 637”搭了一个展览空间,用于展示影像作品,那些更纯粹、被定格的美丽影像。直到亲临 vivo 影像盛典现场才知道其中一些震人心魄的照片是获得年度影像大奖的手机摄影作品。


李源的《开启异世界》,贺进一的《万年间那一瞬间的印记》,我都很喜欢。前者仿佛天外神迹,后者则获得了年度最佳:画面核心是索科特拉岛的夜里,生长了成千上万年的龙血树。照片当中划过的流星,是摄影师的手机镜头捕捉到的难能可贵的一瞬,却是龙血树见证过的无比平凡的一颗:它们漫长的生命,曾经历过成千上万个银河闪烁的夜晚,和无数颗流星的坠落。如今,当地龙血树正面临着土地盐碱化的危机,新的种子无法生存,它们是“绿洲时代留存的最后礼物”。


很多作品都达到了“样张”级别,一定程度上是否拉高了“优秀手机作品”的门槛?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在人人拥有手机的时代,鼓励普通人去创作影像作品只是专业奖项的基础功能,更重要的则是鼓励人们用专业主义去追求更极致的作品。


不太难发现 vivo 影像加大奖更加强调“产品力”,强调手机产品(特别是自家产品)能拍到什么,以及拍到什么程度的影像,比如, vivo 的手持星空和长焦微距功能,直接把手机影像创作的可能性提升到“下一个阶段”。比如,也许从未用过 vivo 手机摄影的人不会知道,其引以为傲的“黄金人像镜头”,从 X30 开始做 50mm专业人像镜头,到 X60 蔡司技术的加入,再到如今的 X100 已经实现了全焦段人像,结合算法上的的调整,vivo 直出的人像确实更好看。


风景“样张”展现了手机影像日益精进的专业,但这并不代表照片情绪的丢失。假如你在巨大的显示屏上看到《万年间那一瞬间的印记》或是《开启异世界》那样的照片,心中的感受或许会和参与评选的专家、著名马格南摄影师 Alex Webb 类似,他说:“我喜欢那些能带我去从未去过之地的照片。”


时至今日,手机摄影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便捷性,影像盛典中的好照片总是能够激励我们在真实世界中走得更远,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轻松按下快门,那不一定是为了拿到丰厚的奖金,因为动手创作的价值还包括自我价值的认同:每一刻的光影都来自真实世界的定格,那是再先进的 AI 也永远无法重复的时刻。


“唐道 637”的下沉广场,因为一块户外银幕的存在,成为西宁夏季事实上的夜生活中心。这里的娱乐氛围更浓厚,观众的心情和那些从其他城市专程飞到西宁的观众和志愿者也许不同,后者更像是来朝圣的,当他们走进影院,就像走进精神殿堂——要是用烂片辜负他们,可是要丢全家以及祖宗以及未来全家的功德的。


“唐道 637”背后,是文成公主经唐蕃古道远嫁吐蕃的年份:公元 637 年。有一个上午,我如愿以偿去了塔尔寺。托远方朋友的福,他熟识的僧人领着我游览这片享誉古今的宗教圣地,中途就跟我说到了这段历史。从影迷聚集的影院,到藏传佛教信徒们供灯诵经的寺院,不过三十分钟的车程,我被寺院内一切造物和景色震惊。穿行在菩提树荫下,无论大金塔、酥油花、壁画和堆绣,美不胜收,加上僧人耐心的讲解……总之这回到西宁,由于所到之处几乎充满精神能量以至于我终于可以渐渐离开城市的表面,它不再是一个偶尔经过的地理位置,而是“到达过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西宁人真的很淳朴,很乐于助人,但每次给我指路都指错了,救命。


回北京前,还在机场碰到在杂志工作时的主编。我们很久没见了,聊天时我还是提到了,这只是我第二次到青海的事实,也重提了从前取道西宁去玉树是为了杂志“九月刊”一个影像类型的专题拍摄,只为了拍摄一张照片,我们不得不走过漫长的旅途。专题中最核心的内容,就是编辑团队和摄影师在全国各地拍摄的人物肖像,和每页不到 400 字的“文字报道”。


有一天晚上杂志即将下印,编辑部还有很多人在加班,主编觉得不到两百字的导语还需要调整,遂坐到我电脑前认真修改起来。这一幕给我带来的职业震撼几乎如影随形,但稿子需要主编亲自上手修改这种事,现在想来可能已经不觉得羞愧——毕竟我们只能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这虽然是“我负责的专题”,但却是“您负责的杂志”呀……


如今我确信已经没有任何一本时尚杂志愿意把时间、预算、精力、路程和后期,放在这种效率极低的影像(肖像)选题上。尽管如此,我并不觉得那是所谓的杂志行业“最好的时期”或者常常为杂志时代的微末余光叹息,因为呈现作品的媒介会变化,但为了获得自己心目中最好的作品,还是会有创作者在日月星辰风雨雷电中耐心等待数日甚至数月;技术日新月异,内容的生产方式和生产工具势必会继续迭代下去,但还是会有人为了一瞬间的美背上行囊,行万里路。


总之西宁这趟收获很多,没有白来。不过,说得我自己都快忘了,此行不是出于媒体合作的差旅,也不是为了见证中国青年电影的发展——其实是趁周末来西宁给朋友过一次生日,然后“顺便”看看电影。我决定,应该想办法去除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附着到自己身上的职业叙事。比如,我曾经以为是那些在现实中被闪光灯对准的东西把我吸引到了时尚杂志社;比如,我一直说服自己,正是对职业无以复加的热爱把我送往了去玉树的行程。


不是的,送我去那个“人生专题”的拍摄现场的,并不是我的媒体理想,而是一个不太会说普通话、差点儿没收我一分钱路费的青海牧民。☁️



附:

万年间那一瞬间的印记  

贺进一  vivo X100 Pro

vivo 影像加 2024 手机摄影大赛年度最佳作品奖

开启异世界

李源 vivo X100

vivo 影像加 2024 手机摄影大赛风光单元冠军


西宁 FIRST 露天放映现场

抱歉这只是一个配图不是什么摄影作品它何德何能出现在这里



生活进度更新:

今天我的第三本书出版了吗?——没有

今天我见到 Tyler Brule 了吗?——没有

今天我们的第三家书店开业了吗?——没有

……

今天我的牙套摘了吗?——摘了!

今天我把杂志店开起来了吗?——开了

今天我的第二本书出版了吗?——出了

今天我的第一本书出版了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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